朋友中,有不少“译林”的老读者兼译者,都说《译林》从创刊至今,越办越好,去年又跻身全国重点社科期刊百强;整个译林出版社是越办越红火,业绩骄人,的确不容易。我想,《译林》之年以能有今天,是因为译林人实在不一般。
说译林人不一般,就我个人的亲身体会,至今有三点:
一是译林人不讲情面。也许是太爱《译林》的缘故,加之亲戚朋友中有多位《译林》的铁杆读者,这些年来,我跟《译林》打过不少交道,给她写点小文章,推荐几篇好译稿,主编和编辑们倒也客客气气的,能用的都用了。赵燮生主任更是笑眯眯的,一见面就说“有好的法国长篇,给译一部。”碍于情面,我还真很当一回事儿,经过多方联络,看中了一部自以为不错的走红小说《左岸右岸》,按《译林》的规矩写了提要,还译了一章交结老赵,算是通过了选题。可四个月后,等译完了全稿,如期送给编辑部后,他们经过审读,却把稿子给退了,说“译得很好,但内容还不太精彩”。当时,心里还真有点儿不高兴,明明是你们约的,又通过了选题,怎么就这么不讲情面,稿子说不用就不用了。现在回过头来想想,还真佩服译林人,他们取舍译稿有明确的标准,以读者的利益为重,不论译者有什么关系,有多大名气,不符合用稿标准的决不勉强,当退则退。没有个别译者一时的失,就没有广大读者长久的得,怪不得《译林》的小说部部精彩,篇篇好读。
二是译林人好出难题。按理讲,《译林》办到了今天,形成了自己的风格,成了外国文学翻译的名牌杂志,译林人应该满足了。可他们硬是不安分守己,整天琢磨着如何把《译林》办得“通俗而不媚俗”,如何“俗中求雅”,如何“普及中求提高”。从杂志的长远发展考虑,他们还提出了一套套理论,如何加强作品的评论,让外国文学专家来引导读者,提高欣赏水平,培育市场;如何加强译者队伍的建设,以一流的质量来服务读者,回报读者。译林人就是这样,好给自己出难题,在不断的探索中求发展。
作为《译林》的合作者,译林人提出的难题,弄不好也能摊上,这不,他们固定了《翻译漫谈》栏目,确定了栏自的方针、目的,赶着我上架,让我约请国内一些有成就的著名翻译家,就翻译的一些基本问题,通过对谈的方式进行探讨,旨在总结译事经验,探讨译艺,向年轻译者提供可资借鉴的翻译原则、标准和技巧。这项工作对我来说是个委实难以承担的重任,与老一辈译家论翻译,无论是我的学养、经验,还是水平,都不够格,但两年下来,我有机会向罗新璋、施康强、季羡林、叶君健、许渊冲、江枫、萧乾、文洁若、赵瑞蕻、杨苡、郭宏安、屠岸、草婴、吕同六等一批名家学习、请教,收获巨大,发表的对谈引起了国内翻译界、文化界的较大反响,说“译林人为翻译事业的繁荣发展又做了一件大好事”。
三是译林人把翻译当作一项文化事业来抓。屈指一算,《译林》创刊已经20年了,在《译林》编辑部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译林出版社也有10年的历史了。这20年的译林发展史,记录下了译林人为沟通中外文化,促进中外文化交流的一个个坚实的足迹。译林人不浮躁,不急功近利,只要是对中外文化交流有益的,再难,再赔钱也要去做;相反,有多大的经济利益都放弃。正因为如此,才有“译林”不断扩大的忠实的读者队伍,才有《追忆似水年华》、《尤利西斯》、《蒙田随笔全集》、《二十世纪外国文学大词典》这些数年,甚至10余载磨一剑的传世著译,才有“译林世界文学名著·现当代系列”这样的基础翻译建设工程。
20年的译林发展史,也是中国一批优秀的中青年译家的成长史,这方面,许多受惠于“译林”成长起来的译家写过不少文章,我没有必要再多说感谢的话。但“译林”出好书、育译家,促进中外文化交流的经验在当今的译坛显得弥足珍贵,相信译林人会沿着这条路坚持走下去,取得更为辉煌的业绩。